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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 其三

我心中瞭然,師父傳我的功法劍招,絕非一個傳至我這輩也不過兩代人的小門小派能有的東西,師父不說便是時候未到,如今當是緣分來了吧。

我隨著師父一同回到清風觀前廳,師父牽起我的手,對我道:“澄心定意,抱元守一,存神固氣。”

我照做,他掐了幾個手訣,眼前風雲變幻,清風觀清貧甚至破落的前廳逐漸褪去偽裝,成了另一番模樣,眼前供奉著的,竟有成百上千盞琉璃燈,依次排列,有的己油儘燈枯,有的仍明亮如新。

我自入道以來,目力見長,自能看得見燈上鐫刻一個個人名,最頂那盞卻是隻刻著“清風”二字,且火苗風雨飄搖,稍有不慎便要熄滅。

不知怎的我心頭一緊,便要掙開師父的手,去攏住那火苗,可我的手一離開師父的,眼前的景象就回到了清風觀那破敗的前廳。

師父站在那,本就枯瘦的身體彷彿被抽乾了,搖搖欲墜。

我連忙扶住師父,他卻避開了,師父好像用儘了全力去站著,對我說:“吾乃清風派開山祖師,自號清風,清風派門下弟子三千八百一十三人,不乏天姿卓絕之輩,卻皆不及我徒皎皎,今吾命己至……”師父說著,並指點向自己眉間,口中唸唸有詞,不多時,指尖引出一縷神魂,清風觀外,黑雲滾滾,天雷蓄勢待發,師父將他平日佩在腰間的玉玦取下,將那一縷神魂附了上去,緊接著師父吐出一口血,有半數都噴在了我身上,“即日起,傳鎮宗玉玦於我派第二代弟子皎皎,願仙途坦蕩,惠及眾生。”

隨著師父說完這番話,那將下未下的電光漸漸散去,天空中下起淅淅瀝瀝的雨來。

師父……死了。

我冇學過醫,無法探明他的死因,他死前將鎮宗玉玦傳給了我,但他冇告訴我接下來要做什麼。

我上山六年,除了修行,什麼都不做,師父也什麼都不教,好在我在山下時也聽茶館裡的說書先生說過一兩回書,靠著我那點淺薄的見識,我猜測那玉玦應是信物,我將它從師父緊緊握著的手裡扣出來,顧不得上麵粘稠的血漬,用手指包在手心。

霎時間,我眼前一黑,腦中充斥著各種思緒,費力地勾住其中一綹,竟是陽春三式之中八十一變式,我習劍六年,從未有人與我喂招對練,也無師兄師姐從旁指導,師父隻教我揮劍,我竟不知這劍法高深莫測,有這許多的變數。

我當即並指為劍,演練起來,待到參悟一二,卻是不能寸進,隻得將它牢記於心,再凝神去體悟餘下的。

其中丹器符籙,無一不有,三年修行,多在實踐,缺失的理論基礎,今日也算是一朝補上了。

除此之外,玉玦還令我知曉了修真者的常識。

盤古開天地之後,清者浮升為天,濁者沉降為地,天地間有清濁二氣。

萬物有靈,初生時皆為清濁調和,靈脩借清之靈氣修行,邪修借濁之煞氣修行。

靈氣清正,煞氣凶險,凡煞氣聚集之處,往往伴生瘴氣毒物,生長於此的生靈皆會發生畸變。

以煞氣作為力量來源的邪修,同境界的戰鬥力強於靈脩,但在修行途中肉身與神魂都會被煞氣侵蝕,變得冷血嗜殺,泯滅人性,因而為世俗所不容。

隱光界西境被稱作蠻荒之地,充滿煞氣,是邪修聚集之所。

此外,南海是妖修領地;北地高原終年極寒,荒無人煙;唯有東境世家林立,中州宗門盤踞,是仙修立足之地。

修者境界分為七候,鳳初、琴心、騰雲、暉陽、乾元、無相、太清,我如今正是鳳初圓滿。

靈根分為五品,凡下中良上,另有混元靈根等變異靈根。

靈石分上中下三品,以百位進。

再睜眼又回到了那供奉著八百一十三盞琉璃燈的大殿中。

其中最高處那銘刻著“清風”二字的燈盞己然熄滅了,第二排上卻有一盞孤燈熒熒亮著,刻著的是我的名字——皎皎。

師父給我賜名皎皎,可我本不過是一枚月牙兒,論輝光,彆說耀日了,群星我尚且不及,且月牙如鉤,總令人覺得鋒銳不圓滿,不是個好意象。

這樣的我,如今卻要去做那惠及眾生的皎皎明月嗎?

愈想,我愈覺得荒唐難明,幾息之間氣息便行差走錯,不受管教了。

徒兒!

凝神!

師父的聲音在耳畔炸響,同一道驚雷一般,將我紛亂的思緒拉了回來。

我又驚又懼,這句話我隻聽過兩次,一次是我入道之時,一次便是方纔。

我入道時,心性不穩,險些第一次引氣入體就走火入魔,師父此言將我心神牢牢釘死在了軀殼中;而方纔,我又一次徘徊在走火入魔的邊緣,死去的師父彷彿還未走遠,仍在看著我這小徒兒,又一次穩固住了我的三魂七魄,令我靈台清明。

我搖搖頭,不敢再去深想,為師父收殮了屍身,我鄭重拜過那盞滅了的魂燈,搜颳走了師父身上僅剩的兩塊半靈石、三五兩碎銀子,背上我的雷擊木劍,兩套換洗道袍,告彆了清風觀——師父在玉玦裡留了一個地址,遠在南海之濱,他讓我去投奔一位名叫徐央的徒孫。

“你這位徒孫,雖修習《萬物生》,卻是以九連環入道,丹器符籙無一不會,無一不精,且極具經商頭腦,遠赴南海後不過一十二年便富甲一方,山中修行辛苦,你且去尋他,之後如何,全憑心意。”

我知道師父這是給了我一條退路,若我修行再無寸進,抑或是不願繼續修行,徐央的財富可叫我不受困於修道,能夠迴歸凡俗生活。

我八歲上山,至今也不過十西,一切都還為時尚早,師父都替我安排好了。

師父……抹抹眼角並不存在的淚水,我學著從前在茶館裡看到的客人們,手指勾起指節輕敲桌麵喚來小二,“一壺苦丁,一張燒餅。”

說罷整整齊齊在桌上鋪開六文錢——方纔在驛站破開了一兩銀子,如今天下亂世漸起,用銀子付賬太過顯眼,容易遭無妄之災。

小二麵色不虞,似是不滿,我知道他是覺得我點得少了,於是微微側身將揹負的劍袋展示給他,他果然收起臉色,賠笑道:“好嘞少俠,您稍等,這就給您吩咐。”

這等跑堂的,最怕行走江湖之人,意氣用事者,一個不滿就要摔碗砸桌,他們那點微末月錢哪裡夠賠,因此再有不滿也得好生供著,早日請走了我這“討債鬼”似的人物,便多一分安心。

他端上一副破茶具,一個竹籃子,裡頭放著一張燒餅,南方的燒餅是甜的,我吃不慣,這兒倒也有鹹口的燒餅——加了肉,我吃不起,甜燒餅那股子膩乎乎的勁兒,隻有苦丁茶壓得下去。

用過飯我再上路,我一天裡不是練武就是修氣,卻冇修出禦劍辟穀的本事,好在精神比常人好,少睡一兩個時辰也無妨,便用來趕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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